第一百九十六章瘋狗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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剛才我還覺得陽小曼可憐，也還以為她不再敲門是轉了性子，哪曾想到她會如此生猛？
“啪”一聲，打個結實。我被打得踉蹌了一步。要不是扶著門，都會給她打摔倒。
“瘋狗亂咬人！這是誰換的鎖，你心裏沒點數嗎？”我捂著臉，想要給她打回去，可我的手，才一揚起，就給她抓住了。
陽小曼作勢又要打我，爺爺抖著手，一巴掌拍在了她的後腦勺。
大約爺爺也打得很用力，因此陽小曼放了我的手，捂住了腦袋。
“老不死，你想造反啊，居然敢打我？！以後別再想從我這裏要一分錢，看看餓不餓得死你！”陽小曼疼得吡牙，惡狠狠地罵。
對，陽小曼平時就是這麽罵爺爺的。
爺爺哼了一聲：“怎麽？你還想餓我？也不想想你現在還有沒有錢了？也不想想為什麽被鎖在門外？”
陽小曼一楞，這才明白了她現在已經離婚，財產孩子，什麽都判給了叔叔，要不是她那一“瘋”，估計還得坐一段時間的牢。
“趕緊走吧。你在這裏，落不得好。”
陽小曼自是不肯，眼紅著，還想打我。
爺爺抄起了院門邊的大竹掃：“快走！再不走，我把宗生宗財他們叫來，把你轟走！”
“老不死的，你敢！”
“你說我敢不敢！陽小曼，你做太多孽了！天不收你，今兒我老頭子收你！讓你長點記心！”爺爺拿著大竹掃，抖著手往陽小曼頭上劈去：“讓你一來就打我孫女！讓你！讓你！”
一輩子老實的爺爺，如今眼都紅了。
而陽小曼被打了兩下，本就是不吃虧的個性，這還得了。
她脫了高跟鞋，提在手上，就向爺爺沖去。
一看這陣勢，我也抄了一根趕雞的竹棍——我比爺爺還手抖，平生就沒打過人，嬸嬸的積威又盛，最多就是嚇嚇她，可不敢真打。
陽小曼眼看打不過，那廂秋香嬸嬸聽到了聲音，大聲問：“怎麽了，大伯伯，出什麽事了嗎？”
爺爺是個老實人，又哪裏會張揚這個家醜，火氣也下去了，忍著不敢出聲。
倒是陽小曼，上次在廠子裏給秋香嬸嬸打過，有些後怕，拎了鞋就往回跑：“老不死的，老不死的，我就是想見見明敏，你都攔著！”
一聽到是來見明敏的，爺爺就難過，喘氣都緊了。
“爺爺，你不要緊吧？”
爺爺擺擺手，滿是皺紋的臉上，淌過幾顆淚：“作孽啊，老漢我上輩子做的什麽孽。我可憐的孫兒……”
“要見你就白天來見。叔叔從來不攔，還會讓喬明宇送到你那邊去。除夕大晚上的，你就這麽跑來撒潑，安的是什麽心！？”我氣得不行，這陽小曼，這當頭還要氣爺爺！就算她想見兒子的心沒錯，可她的做法就是錯的！
“還敢回喬家村，你做的那些事，不夠丟臉？”秋香嬸遠遠地跑了過來：“你不嫌丟臉，我們喬家人可受不了！滾滾滾，滾回你那個想扒了大叔子皮的娘家去！”
陽小曼看把秋香嬸都吵了過來，也是跑得越發快了。
“欺軟怕硬的德行！還瞧不上大叔子！”秋香嬸跑著去追，一聲比一聲高：“坐牢你躲得了，我可知道你是裝的。真瘋還敢來鬧？告訴你，大叔可瞧不上你！想嫁他的好女人，多的是！”
這一番罵，把陽小曼罵得落荒而逃。
陽小曼跑遠了，爺爺和我才把手上的工具放下。
秋香嬸嬸還是氣不平：“大伯伯，下回她再來，你可得告訴我。這娘們不要臉得緊。別看她現在跑了，肯定還是不甘心的。她啊，一輩子就沒認過輸。我看她今天這樣，就是想等大叔子心軟的。”
爺爺嘆口氣：“秋香啊，讓你見笑了。”
“說的什麽見外話。”秋香嬸嬸也嘆著氣：“可憐兩孩子了，攤上了這樣的媽。”頓了頓又說：“您也別嘆氣了，稀罕大叔子的女人多了去了。也就是他不願意，要是願意，我給他說去。”
爺爺回過味來了：“秋香，你說的是真的？”
“可不是真的。”秋香嬸嬸拉過墻角邊放的椅子，讓爺爺坐下：“正好遇到媽的喪事，我呢又覺得大叔子可能不想再找，也就把這事放著。你知道李嫂吧，就那個縣城最有名的紅線阿姨，她可找我說幾次了。”
“坐下說坐下說。”
“大伯伯，不問問大叔子？”
“問啥啊問，哪怕是宗明不願意，也得給他介紹了。處著處著不就好了。也正好讓陽小曼死心。我還就想讓她知道，我們宗生在她眼裏是窩囊廢，在別人眼裏，可好得不得了。”爺爺坐了下來：“秋香啊，你讓宗生和宗財過來。今晚我們就在這裏燃火守歲了。”
我們這個地方，除夕守歲，一般都在宗生叔叔家。差不多九點十點的時候，我們就會用結了松油的老松樹根，點起柴火，燒得旺旺的。
大人們一般都守一晚，年輕人會搬了麻將桌在火邊打麻將，也不冷。老婆婆們會在點了檀香，在火邊念佛。我們這些大孩子，則會在十二點時候，去祠堂裏拿了供過菩薩的蘋果來吃。
爺爺和秋香嬸嬸這樣的對話，我也插不上嘴。想著叔叔那天從醫院回來時說的話，明顯對陽小曼的感情就沒有消退過，哪怕她做了那樣的事。
要不是之後陽小曼做得太過，怕是叔叔一早就原諒她了。
爺爺和秋香嬸嬸在門口說話，我便開門回去了。
剛一進門，就看到喬明宇倚在門邊，滿臉殤情。
我上前去，踮高腳，拿袖子給他抹淚：“別哭了……”
喬明宇抓了我的袖子，突然一把摟過我：“枝枝，你說我到底該怎麽做，才能讓陽小曼消停一些？今晚也就是我打電話給我爸，讓他在外頭給明敏買煙花，不然還不知道會怎樣……”
唉……
我想要安慰喬明宇，話到嘴邊，卻是什麽也說不出。
喬明宇比我還不幸啊！我從小沒有父母，雖然過得辛苦些，可父母在我心裏，永遠都是慈眉善目的模樣，而他和明敏，真是要給人戳一輩子脊梁骨的。
我輕輕拍著喬明宇的背，有一下沒一下的。
喬明宇哭得稀裏嘩啦的，摟著我的手臂就沒有松開過。
當我和喬明宇吃了蘋果，又各自給火堆加了把柴後，也到了下半夜了。
互道晚安，我也回房睡了。
剛進到房間，就被一只冰冷的手拉住，接著被按到了墻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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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啪”一聲，打個結實。我被打得踉蹌了一步。要不是扶著門，都會給她打摔倒。
“瘋狗亂咬人！這是誰換的鎖，你心裏沒點數嗎？”我捂著臉，想要給她打回去，可我的手，才一揚起，就給她抓住了。
陽小曼作勢又要打我，爺爺抖著手，一巴掌拍在了她的後腦勺。
大約爺爺也打得很用力，因此陽小曼放了我的手，捂住了腦袋。
“老不死，你想造反啊，居然敢打我？！以後別再想從我這裏要一分錢，看看餓不餓得死你！”陽小曼疼得吡牙，惡狠狠地罵。
對，陽小曼平時就是這麽罵爺爺的。
爺爺哼了一聲：“怎麽？你還想餓我？也不想想你現在還有沒有錢了？也不想想為什麽被鎖在門外？”
陽小曼一楞，這才明白了她現在已經離婚，財產孩子，什麽都判給了叔叔，要不是她那一“瘋”，估計還得坐一段時間的牢。
“趕緊走吧。你在這裏，落不得好。”
陽小曼自是不肯，眼紅著，還想打我。
爺爺抄起了院門邊的大竹掃：“快走！再不走，我把宗生宗財他們叫來，把你轟走！”
“老不死的，你敢！”
“你說我敢不敢！陽小曼，你做太多孽了！天不收你，今兒我老頭子收你！讓你長點記心！”爺爺拿著大竹掃，抖著手往陽小曼頭上劈去：“讓你一來就打我孫女！讓你！讓你！”
一輩子老實的爺爺，如今眼都紅了。
而陽小曼被打了兩下，本就是不吃虧的個性，這還得了。
她脫了高跟鞋，提在手上，就向爺爺沖去。
一看這陣勢，我也抄了一根趕雞的竹棍——我比爺爺還手抖，平生就沒打過人，嬸嬸的積威又盛，最多就是嚇嚇她，可不敢真打。
陽小曼眼看打不過，那廂秋香嬸嬸聽到了聲音，大聲問：“怎麽了，大伯伯，出什麽事了嗎？”
爺爺是個老實人，又哪裏會張揚這個家醜，火氣也下去了，忍著不敢出聲。
倒是陽小曼，上次在廠子裏給秋香嬸嬸打過，有些後怕，拎了鞋就往回跑：“老不死的，老不死的，我就是想見見明敏，你都攔著！”
一聽到是來見明敏的，爺爺就難過，喘氣都緊了。
“爺爺，你不要緊吧？”
爺爺擺擺手，滿是皺紋的臉上，淌過幾顆淚：“作孽啊，老漢我上輩子做的什麽孽。我可憐的孫兒……”
“要見你就白天來見。叔叔從來不攔，還會讓喬明宇送到你那邊去。除夕大晚上的，你就這麽跑來撒潑，安的是什麽心！？”我氣得不行，這陽小曼，這當頭還要氣爺爺！就算她想見兒子的心沒錯，可她的做法就是錯的！
“還敢回喬家村，你做的那些事，不夠丟臉？”秋香嬸遠遠地跑了過來：“你不嫌丟臉，我們喬家人可受不了！滾滾滾，滾回你那個想扒了大叔子皮的娘家去！”
陽小曼看把秋香嬸都吵了過來，也是跑得越發快了。
“欺軟怕硬的德行！還瞧不上大叔子！”秋香嬸跑著去追，一聲比一聲高：“坐牢你躲得了，我可知道你是裝的。真瘋還敢來鬧？告訴你，大叔可瞧不上你！想嫁他的好女人，多的是！”
這一番罵，把陽小曼罵得落荒而逃。
陽小曼跑遠了，爺爺和我才把手上的工具放下。
秋香嬸嬸還是氣不平：“大伯伯，下回她再來，你可得告訴我。這娘們不要臉得緊。別看她現在跑了，肯定還是不甘心的。她啊，一輩子就沒認過輸。我看她今天這樣，就是想等大叔子心軟的。”
爺爺嘆口氣：“秋香啊，讓你見笑了。”
“說的什麽見外話。”秋香嬸嬸也嘆著氣：“可憐兩孩子了，攤上了這樣的媽。”頓了頓又說：“您也別嘆氣了，稀罕大叔子的女人多了去了。也就是他不願意，要是願意，我給他說去。”
爺爺回過味來了：“秋香，你說的是真的？”
“可不是真的。”秋香嬸嬸拉過墻角邊放的椅子，讓爺爺坐下：“正好遇到媽的喪事，我呢又覺得大叔子可能不想再找，也就把這事放著。你知道李嫂吧，就那個縣城最有名的紅線阿姨，她可找我說幾次了。”
“坐下說坐下說。”
“大伯伯，不問問大叔子？”
“問啥啊問，哪怕是宗明不願意，也得給他介紹了。處著處著不就好了。也正好讓陽小曼死心。我還就想讓她知道，我們宗生在她眼裏是窩囊廢，在別人眼裏，可好得不得了。”爺爺坐了下來：“秋香啊，你讓宗生和宗財過來。今晚我們就在這裏燃火守歲了。”
我們這個地方，除夕守歲，一般都在宗生叔叔家。差不多九點十點的時候，我們就會用結了松油的老松樹根，點起柴火，燒得旺旺的。
大人們一般都守一晚，年輕人會搬了麻將桌在火邊打麻將，也不冷。老婆婆們會在點了檀香，在火邊念佛。我們這些大孩子，則會在十二點時候，去祠堂裏拿了供過菩薩的蘋果來吃。
爺爺和秋香嬸嬸這樣的對話，我也插不上嘴。想著叔叔那天從醫院回來時說的話，明顯對陽小曼的感情就沒有消退過，哪怕她做了那樣的事。
要不是之後陽小曼做得太過，怕是叔叔一早就原諒她了。
爺爺和秋香嬸嬸在門口說話，我便開門回去了。
剛一進門，就看到喬明宇倚在門邊，滿臉殤情。
我上前去，踮高腳，拿袖子給他抹淚：“別哭了……”
喬明宇抓了我的袖子，突然一把摟過我：“枝枝，你說我到底該怎麽做，才能讓陽小曼消停一些？今晚也就是我打電話給我爸，讓他在外頭給明敏買煙花，不然還不知道會怎樣……”
唉……
我想要安慰喬明宇，話到嘴邊，卻是什麽也說不出。
喬明宇比我還不幸啊！我從小沒有父母，雖然過得辛苦些，可父母在我心裏，永遠都是慈眉善目的模樣，而他和明敏，真是要給人戳一輩子脊梁骨的。
我輕輕拍著喬明宇的背，有一下沒一下的。
喬明宇哭得稀裏嘩啦的，摟著我的手臂就沒有松開過。
當我和喬明宇吃了蘋果，又各自給火堆加了把柴後，也到了下半夜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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